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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随意 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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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文男子本能地知道,一间牢房,连续两天死人这事儿不是很好。

他让祝缨去检视老胡,就是心里隐约有点预感,觉得老胡是出了事故,推个傻小子顶缸。到时候一说,就是这小子是最后一个检视老胡的人,挨打也是傻小子先挨。

祝缨这两天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才听了许多街上大妈的“学精点儿,别人问你什么都别答应了,有人卖东西给你你先问问价,都要给它还个价”的经验,张口就是“多少钱?”的傻小子。用来顶缸最合适了。

他冷着脸也是想先诈唬祝缨一下,一个小子,能见过多少世面?拿捏起来容易的。

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一句回答。

这话说得就很傻!人都死了,说什么衣服、被子、草垫子?

斯文男子正要再吓她一下,狱卒来把老胡的尸身抬出去给仵作尸检的人又进来了。

祝缨又站到了角落里。

祝缨也不担心,尸检也查不到她的身上,她依旧照着自己的规划把自己的铺位给收拾好。现在这里的铺位依次是,老马、精瘦的男子一郎、她、斯文男子。斯文男子排在最末,铺旁边就是马桶。

老马看了她一眼,对她点了下头,她也对老马点点头。

尸身抬走,也是个“筷子从眼睛穿进了脑子里,人死了”的结论。大狱里死人是太常见了,潘宝这样的“意外”都不是什么稀奇,这里还会有霸道的犯人整死软弱的犯人、仇人进牢里来弄死夙敌之类。老胡不是什么软弱的犯人,他的仇人就海了去了,狱卒想查也没得查——索性就不管了。

就说大狱对犯人的这个待遇——不见日光、一天两菜杂菜豆子粥、春夏秋冬一条被子、乱七八糟的疾疫——时不时死个把人简直太正常了,不死才是不正常呢。

只是这一回有一点不一样,几个狱卒和牢头商议了一下,都觉得:“连着死了两个都是筷子插死的,不太对。要怎么弄明白了才好。”

“我是牢头又不是青天!人家多少俸禄?我才拿几个钱?”

“害!你们都不愿意说,我就说出来好了,不就是怕少尹追究么?”

狱卒这个差使才有几个饷?吃不饱、饿不死罢了。能跟犯人勒索点好处,补贴补贴家用就是极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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