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多情绪一时半会无法沉定,像漂泊大海间的小舟,激荡不止。
文澜两耳甚至嗡鸣,“霍岩……你真的太讨厌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知道那天我找了你多久?”她头偏着并不看他,余光只感受到他存在感强烈的侧影,说不清当下感受,熟悉又陌生无比,而这一切是他一手造成的,“这些年我一直断断续续梦回那座渔村,下着大雨、细雨的样子,你让我一个人睡在那个房子里,然后走之前还对我说,第二天早上会陪我去看海上日出,你知道,我多期待吗?”
“怎么办?”他忽然俯身下来,在一个足够分寸感又极亲昵的距离里、停她耳畔,“我该怎么弥补你?”
“什么都不需要!”文澜紧紧地扣住掌心的料子,像泄愤,将那两块地方弄得褶皱无比,“你该知道,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。你当时,完全不考虑我,你是没家了——我也没家了,凭什么你要抛弃我呢?”
他的衬衣,替他受过,在她掌心里已经面无全非。
两人没有目光交流,霍岩听着,然后凝视着她的侧脸说,“对不起。”
“不要……”她气又恨,又可怜、柔弱,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音调一转,改口,“应该先问,之前去了哪里。”
“全国各地。”
“……”文澜激烈的情绪一停,整个面目怔滞。
“一开始顺着海岸线,后来没消息,辗转内地。”他说得是如何寻找霍屿。
当他开始坦诚时,文澜就开始处于下风,她两手瞬时似没了力气,徐徐松开褶皱的布料。
“消消气。”他轻描淡写的语气,“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。”
文澜一下子什么都不敢再问了的心态,手心布料彻底松开,她扣住衬衣两侧包裹自己、防备他的动作消散。
神情有些颓然,又不敢过于颓然……
一时都不能直视他的眼睛。
两手轻轻搭回桌面,微微喘息,平复情绪。
他在她身侧站了一会儿,确认她情绪平复下来后,重新回座。
夜色浓稠如墨。幽蓝的海水拍打着空无一人的海岸线。道路边的露台,灯光如笼,静逸包裹着下方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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