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炉静立,烟气袅袅,宛姨娘立在书案后,将裱好的画装上轴杆,完成了装裱的最后一道工序。
从作画到装裱,都是宛姨娘一手完成,一旁的丫鬟不由感叹道:“姨娘的技艺越来越精湛了。”
宛姨娘闻言却只是轻轻笑了笑,“不过是无聊消磨时间罢了。”
丫鬟看着宛姨娘,心中可惜,这么好的姨娘,怎么就不得二爷喜欢呢?
外头下起了小雪,宛姨娘将装裱好的画收起,披上大氅坐到廊下,手里握着丫鬟递来的热茶,静静看着落雪声出神。
不知不觉,又要过去一年了啊……
宛姨娘进解府这件事,是个彻头彻尾的乌龙。
她是行院出身,因长相漂亮,自小被妈妈寄予厚望,以最高等的要求调教,弹琴吹箫,吟诗作赋,书画围棋,甚至记账管事,无一不通。
到了年纪之后,宛姨娘出阁,被一位大官聘作妾室,成了他最宠爱的姨娘。
后来这位大官被扯进一桩大案里,谁也想不到,定案的关键证据,正是为他管理后宅的宛姨娘提供的。
当时查案的官员便是解瑨,宛姨娘用证据向解瑨换取了一个承诺,她想改换身份,脱去贱籍,离开这个泥沼。
解瑨应了。
他将宛姨娘暂时安置在一处宅院,本想等案子办完,风头过去后再处理。结果不知怎地,这件事情被居然被许茹娘知道了。
阴差阳错之下,许茹娘将宛姨娘误会成解瑨置的外室,亲自带人上门,要将宛姨娘带回府里。
为了防止被寻仇,宛姨娘的真实身份不便大张旗鼓透露给外人知晓,她几番暗示,许茹娘却并不相信。
有些外宅不愿进府受主母挟制,许茹娘只当宛姨娘也是如此,才不承认身份,宛姨娘有口难言,无奈之下,不得不被许茹娘请回府里。
等解瑨回来的时候,木已成舟,宛姨娘就这么将错就错,留在了解府。
解瑨对她没有丝毫感情,只是给她一个容身之所,许茹娘不喜宛姨娘出身,宛姨娘看出这一点,主动称病不出,平静无波地度过了好几年,哪怕旧夫人和离,新夫人进门,生活也没什么改变。
日子除了有些乏味,倒也算安稳……宛姨娘正感慨着,突然见夫人院里来人传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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