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婉甫一进门,便将自己关入清规馆。温容倚追上去,一进门,却发现她已换上寝衣缩进榻里,背对着他。
“我想睡一会儿,你别吵我。”
温容倚应声轻了脚步,几近无声地走到了榻前,又坐到她身边。
房内寂静了一会儿,令婉忽然开口,语调听着还有些别扭,“你今天没有事情要忙吗?”
“刚结了一桩案子,还算清闲。”温容倚柔声回。
令婉不再回话,片刻后,极轻的绵长呼吸像一片羽毛,来回搔着温容倚心尖,四肢百骸都冒起奇怪的痒意。
温容倚垂首,只能看见令婉安详的半边睡颜,像稚童一样缩成一团,两手轻轻地揪着被沿。
他不知盯了多久,忽然榻上一动,令婉蹙着眉翻个身,仰躺着,妆容是被她匆匆洗掉的,唇色犹留一点朱红,姝丽娇艳。
温容倚目光落到唇上那点赤色,一时竟移不开眼,仿佛魇住了一样,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。
寒风吹拂二十年,浑身血都太凉了。
他将手伸进锦被,去寻令婉温暖掌心。
第一回,被她甩开了,温容倚以为她醒了,急忙收回手,结果令婉就顺着甩开他手的力道,自然垂下手臂,又揪上另一边被沿,沉沉睡过去。
昨夜她也没有睡好,这个念头仿佛一根长针,刺进温容倚识海。
他又牵了第二回,这回兴许睡得沉,安安静静地,展开掌心任他握着,汲取一点二十年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暖。
忽然间,令婉掌心一拢,松松将他三根手指握在手掌间,与她揪着被沿的动作别无二致。
温容倚被她小小动作打懵,这样柔软、这样依赖他的姿态。心头仿佛破开一个小口,聚合不断的暖流丝丝缕缕涌出,眼神又落到唇上的朱红,他鬼使神差低下头,却听见她在喃喃念着什么。
温容倚凑近去听,是一声一声的“逾明”。
他脸色骤然冷了,紧抿着唇角,眼神死死盯着令婉翕动的嘴唇。
但她除了逾明,再没唤过别人的名字。
温容倚松开了手,转身离开清规馆。踏出门前忍不住,还是回头一眼,娇弱女郎又缩回去,两手捏被子,靠着墙安详又脆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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