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春愣愣的看着依靠在那儿的人影,这个人,是冯金莲,还是冯金桂,看着都不像,比她俩似乎都要矮些,而且老冯家,还能养出这样说话的女孩么?
冯春上辈子过得只能说普普通通,最得意的就是嫁了一个城里的工人,结果没过几年,国家经济飞速发展,一年前一百块钱还够一家人一个月嚼用,一年后一百块钱只能吃一礼拜早饭。
她丈夫挣的钱早就不够全家人花了,冯春为了两个小儿女,只能无奈去找了份保姆的活儿。她干活的那家主顾是乘着东风富起来的第一批,女主人和她一样的年龄,站在一块儿却像母女。冯春每天睡着时都在想,如果能重来,她绝对要嫁个能做生意的,以后做个富太太,也过上开洋车住洋房的好日子。
没想到,她真的重来了。
从2000年回来的冯春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年幼时冯家的琐事。她嫁了城里工人,她爹娘带着个不成器的弟弟经常上门打秋风,一而再再而三,冯春就和他们断了联系,至于两个妹妹,那更是没有记忆,唯一记得的,好像是她那个痴傻的二妹冯夏,死在十三岁,去河里捞鱼,没起来,淹死了。
女孩儿家在冯家有多不值钱呢?她淹死的二妹还是由大伯母张玲领着冯金莲冯金桂去给收了尸。
冯春去看了一眼,全身肿胀发白,一双眼眼珠子凸在外头,看着尤为恐怖,她吓得一天没敢出门。冯家人连灵堂都没给办,她的爹娘冯爱国李梅花也没搭把手,张玲带着两个闺女儿把人埋在了后山上。
冯春怔怔的想,外头那道人影又出了声:“咋?就我不配吃那糖,都是一个肚子出来的,冯春吃得,冯夏吃不得,娘啊,你说这是个什么道理?”
李梅花擦了一把脸,面上愤愤不平。在她心里,冯夏就是地上的泥,冯春才是天上的云,两个人,可从来不一样。
她看一眼冯春,女孩十四五岁,正是豆蔻梢头的年纪,皮肤微黑,五官生的秀气,身材也不是那么干瘪,有了一点点起伏。她想凭她女儿这俏丽模样,以后找个有钱女婿,那不是板上钉钉的,再回头去看冯夏,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。
冯夏竟是完全变了个样子。
一月之前的冯夏,干瘦蜡黄,头发如枯草,脸上一双眼睛深深的凹进去,一点光亮也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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