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回到不久前。
钟成说醒来时,全身都在痛。
那是种非常真切、锥心刺骨的痛感。它并不像他奔跑在地下尸库时的痛——尽管受了无数骇人损伤,那会儿钟成说姑且算尸体状态。所有痛觉被麻木冰冷的身体一筛,最终都有点隔靴搔痒的意思。
但现在的疼痛不同,这份疼痛绵绵不绝,活像他全身上下都在牙痛。钟成说平躺在草地上,十分渴望现代医学天降一针止痛剂。
他不确定自己会被塞进什么壳子。
之前他与殷刃商议过,特地定好了隐藏身份的说辞——其中第一条,无论钟成说变成了什么身份,他都要第一时间摘下通讯耳机,伪装成普通的角色。
这样既能与殷刃共同行动,又不需要时时遮掩身份。反正识安最多能知道肉俑被带进去,并不清楚它去了哪里。殷刃随便找找借口,就能搪塞过去。
可是现在,钟成说连抬起手掌都无比疼痛。
太奇怪了。
难道他被塞进了某个被巨物碾扁的倒霉蛋体内?
钟成说艰难地睁开眼,看见了满目暗沉的红。长长的黑发在他脑后垂着,一只白皙漂亮的手张开在眼前。钟成说认得那只手,他在实践纯理论交配技巧时,曾细密吻过那只手,他记得它最细微的轮廓。
殷刃的手。
钟成说狐疑地抽抽鼻子,嗅到了殷刃特有的味道。
他登时忘了疼痛,仔细打量红布下的身躯。手掌、手臂、身形……每处细节他都曾见过,它们熟悉又陌生。
最后,钟成说看了看“自己”那双沾了草叶和尘土的脚。他大致能弄清状况,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操控这具身体。
这是殷刃……钟异千年前的身体。
曾经的殷刃,是活在这样的疼痛之中么?而且钟异壳子里是自己,真正的殷刃又去了哪里?
钟成说忍住疼痛,透过红布朝外看。他看到了趴在林间休息的邪物群,外加几个乱跑打闹的人类孩童。
还是没有殷刃。
他们商议的第二条——殷刃恢复意识后,会第一时间朝天空放个可以看到的术法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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